生活四大项——“衣食住行”。对于日本老人来说，穿得行、吃得行、住得行，行却不太“行”。虽然日本的公共交通发达，但对于老人来说，赶公交挤地铁，终究不如打车舒服，可是随叫随到的出租车费用又偏高，还是很奢侈的，更何况，预约出租本身也是破费脑子的事情，不少老年人是搞不定的。

住在福岛市的老人却无此困扰。每逢狂犬疫苗接种日，位于JR福岛车站4公里以西的福岛市政府吾妻分部就会接待很多带着爱犬前来接种的市民。74岁的宍户尚子女士抱着她的爱犬从一辆车的后座走下来，亲切地对司机说：“感谢您一直以来的帮助。”这辆载着宍户女士行驶了6公里的车辆，不是出租车，而是她周边一位熟悉的邻居亲自开车送她。

宍户女士住在福岛市西部的土船地区，距离JR福岛车站大约10公里，开车也要20分钟。这里盛产桃子和梨，广袤的农园周边只有500位住民，典型的“地广人稀”，并且45%以上的住民年龄超过65周岁，可以说是日本最严重的“少子化老龄化”地区。

这些老人基本上不会开车，坐公交去市政府办事儿至少步行20分钟，子女也几乎不在身边，出行曾是最大的难题。于是当地开展了“移动支援”的活动，由当地居民担任司机提供“拼车”服务。这项由居民共享汽车的拼车活动开展于2021年4月，那时宍户女士的丈夫刚刚去世，依靠养老金生活的宍户女士平日坐不起出租车，有了拼车服务对她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作为该项服务的第一位受益者，每月3次乘坐邻居提供的拼车外出购买日常用品，这对于年事已高的宍户女士来说，不仅免去了坐公交和徒步的辛苦，还减轻了提拎重物的负担，同时也增进了邻里之间的和谐融洽，可谓一举多得。

这项服务也解决了日本出租车短缺的问题，填补了远郊地区“交通缺口”。在石川县加贺市和小松市等较为偏远的地方，都开展了此类服务。

即便是免费的公益性活动，也是有严格的要求。首先，司机和用户都需要注册，只有居住在当地且难以找到交通工具或不会开车的65岁以上的老人，才能申请成为拼车用户。而司机的要求就更严格了，必须参加安全课程培训并取得志愿者司机的认证。因为司机和用户都是同村邻里关系，所以免去了网上预订的繁琐流程，用户直接与司机联系预约就可以。至于车费，每次只要500日元，如果是短距离移动，比如从家到车站仅需100日元即可。这样的标价包括了保险、汽油和停车费，其中保险费是每天350日元的标准，由政府统一承担。

2022年321人使用了249次，2023年394人使用了324次。

这种“住民互助”的形式也得到了很多网友和附近居民的支持。有网友评论说：“老龄化越来越严重的日本，需要开展这种民间互帮自助的活动，为老人们提供方便的服务，同时也为政府减轻一些负担。”还有网友提议开展更多类型的便民服务：“再过几年我也将要退休了，如果什么都靠退休金支付的话，我担心自己没有那么富裕。像这种拼车服务，就可以大幅度减少我在生活中的必要开支，对我来说，是一种经济上的支持。”

拼车服务的试点成功，或将带动日本地方民众的自治服务，某种程度上也体现了“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上门”的社区理念。对于老龄化日趋严重的日本来说，以志愿者的服务填补政府的资助，是更为长远的渠道。

（作者系涉日业务中国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