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美国总统拜登对自己的铁杆盟友和忠实小弟日本,发动了一次无情的打脸行为。宣布禁止日本最大钢铁公司“日本制铁”(以下简称“日铁”)针对美国拥有122年历史的老牌钢铁企业“美国钢铁”(以下简称“美钢”)实施并购。这一结论掀起了日美间的轩然大波。
2023年12月,日铁宣布,计划以141亿美元收购美钢,将其变为自己的全资子公司。这一收购计划是经过双方企业协议,也是双方所乐见的。然而,不幸的是遭到了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以“国家安全”为名义的审查,其后由于委员会内部未能就审查结果达成共识,最终决定权按法律规定交给了美国现任总统拜登。2025年1月3日,美国现任总统拜登发布了禁止该收购计划的命令,他引用了外国投资委员会“具有破坏国家安全的风险”作为理由,并强调“此次收购将使美国最大的钢铁公司之一处于外国控制之下,这将对国家安全和关键供应链构成风险”。
对此,日铁准备进行全面战斗,1月5日该公司通过各大媒体宣布将起诉美国政府。
这是日本公司第一次遭到美国总统令阻止其对美国公司进行收购。如果对方是华为或抖音,事情也许见怪不怪。但日本作为美国的铁杆盟友国家,其重要企业遭遇这种情况显然是不同寻常的。作为回应,日铁公司和美钢公司发表联合声明称,“这一决定是拜登总统的一项‘政治性决议’,它明显地违反了美国宪法中的正当程序和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的法律”,日铁公司还表示,“我们永远不会放弃在美国开展业务”。美钢首席执行官布里特则严厉批评了拜登的这项禁令,称其为“可耻和腐败”“侮辱了重要盟友日本”。他认为此次收购对于对抗中国非常重要,并打趣称这项禁令一定让“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在街上高兴得手舞足蹈”。
从这一发言可知,此次双方的并购计划其实是针对中国企业的。目前世界各国钢铁制造商中,中国制造商的份额是最高的。根据世界钢铁协会2023年粗钢产量排名,“中国宝武钢铁集团”以1.308亿吨排名第一,其他前10名企业中有6家是中国制造商。日铁公司以大约4370万吨规模位居世界第四,美钢公司以1580万吨位居第24位,如日铁收购美钢得以实现,两家公司产量加起来将成为世界第三大钢铁制造商。因此,此次并购实际上是双方针对中国钢铁厂家的一次竞争战略。然而,拜登政府针对盟国日本实施的保护主义,可能间接地帮助了中国钢铁企业。
尽管为了成功达到收购,日铁公司还提出在计划额外再向美国投资27亿美元用以创造当地就业,同时为消除美国政府安全担忧,提出在未经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批准下,未来10年不会削减美钢公司在美国的产能。可见,日方对美国政府已经低到了尘埃中。尽管如此,不仅民主党拜登反对收购计划,包括即将就任的特朗普也公开表示,“完全反对外国公司收购强大的美钢公司”,并在上任后将阻止收购计划。
而一直在推动此次并购的日本政府,据说对此次盟友美国的打脸行为感到十分困惑。日本经济产业大臣武藤洋司表示,“美国做出这样的决定让人很难理解,也很遗憾”。日本首相石破茂也曾致信拜登,希望他批准此次收购,但从结果来看,日本政府的推动最终对拜登的决定并没有发生任何影响。
也有日媒指出,拜登政府之所以对收购计划采取强硬的反对立场,其实更多是由于总统选举时的政治因素。由于美钢总部位于宾夕法尼亚州,而该州一直被认为是决定总统大选结果的主要阵地之一,由于美钢公司的行业工会与该公司经营人员意见相左,一直反对该公司被收购,因此拜登为了获得工会和工人的支持,才是此次决定的主要理由。
对于美国的这种来源于政治压力的经济保护主义,日本经济界表示了担忧。有声音表示,“强烈希望这一过程能够以公平合法的方式进行”“这种做法将阻碍日本公司扩大对美投资”“尽管日本是美国的盟友,但未来需要将政治局势在内的各种因素作为风险考量,来对投资做出更为谨慎的决定”,等等。
作为久居日本的中国人,看到日美间的这台互殴打脸戏,笔者很容易想起特朗普1.0时期,美国对华为公司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用“国家安全”为挡箭牌进行的形形色色的打压和排挤。如今,针对同盟国日本,美国也用起了所谓“国家安全”的名义,真是令人啼笑皆非。连这点基本信任都没有,所谓的日美安保同盟,关键时必是彼此草木皆兵。
而可怜的日铁公司,按照双方协议规定,如果在期限内未实现收购,还需要向美钢公司支付5.65亿美元的违约金,即使交易被美国政府阻止,这笔违约金是必须缴纳的。不得不遗憾地说,在经济没落、保护主义猖獗的美国,资本主义经济的所谓“契约精神”已经面目皆非,“盟友”这个词已经一文不名了。
百年前数典忘祖拼了命才得以“脱亚入欧”的日本,是不是到了应该回归亚洲的时候了?